第55章 地底污烂人

听着王黎一边问话,手里掂着一块大银锭子递了过来,郑平摇摇头,接过他手中的银元宝放入怀里:“听不懂,他比那徐掌柜糊涂多了。”

王黎脸上露出一抹惆怅:“什么时候我才能赌赢你呢?”

“该死的,你明明是个武官,为什么比那专门舞文弄墨搞得人心的文人还刁滑。”

听闻王黎的话语,郑平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是投笔从戎,也读过几年书。”

“闲话少叙,这些从武京各处收缴来的银两要尽快送入府库,然后转入皇库中。”

听出了郑平声音里的急迫,王黎脸上露出一抹不可思议:“不会吧,这可是武京,还真有当家劫官银的不成?”

郑平紧了紧摁在手中的刀柄,脸皮有些紧绷,目光幽幽的看向远处:“呵呵,只有入了府库回炉重锻,烙上官印的才是官印。”

“现在的不过是一车车的碎银,谁就能说是官家的东西了?”

听闻郑平的话语,王黎脸色一变,顿时摁着手中的长刀飞身上马:“特么的,忘了这茬。”

在王黎跑远之际,郑平的幽幽喊叫从身后传来:“我已经吩咐京中各处的弟兄做准备了。”

听了后面的话语,待到王黎回过神来,已经策马跑出了三条街道,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你就该早点说的。”

不过得到了郑平的提醒,王黎本来放松的心里倒是有了几分忧色。

他沿途策马巡视各处从赌坊中收拢的银两朝着府库的方向运送过去,一双眼睛锐利的不放过任何可以的动静。

然而即使如此,也有数队人马运载的银两被不知从哪处翻身出来的地痞无赖伏击。

虽然造成了一些冲击,但是即使这些官兵寻常时候再如何酒囊饭袋,也是会简单的军中合击之阵,知道死死的抵着车队防御。

这么些个手里挥舞着农具铁器,甚至是担竹大棒的青皮花胳膊,如何是这些手持兵人的官兵对手?

更何况队伍中还有东厂番子这群变态的阉人。

在周围的百姓被里长坊长敲锣打鼓拿着棍棒召集起来,准备将这些敢劫官银的贼子来瓮中抓鳖之前,这些人就匆匆丢下了满地尸首泥鳅似的钻走了。

这诺大的武京城下无处不是暗洞阴沟,人往里头一钻想要再找到可难了。

而这些官兵本来的任务也就是运送银两而已,舍命去追不值得。

一处队伍,已经逼退了前来劫掠的贼人,正在小心谨慎的指挥里长坊长收拾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刀刃出鞘警惕着周围隐逸在百姓中的贼人。

见到王黎打马而来,为首的官兵脸色松了松,朝着马上的王黎拱手道。

“回禀都尉,贼人已被击退,运送的银两无有损耗。”

王黎听罢,看着数个已经挂彩的但是依旧气喘吁吁,坚持着挺直腰杆给他看的官兵,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笔功劳会记上的。”

“事了后拿我的手印取一些饷银给弟兄们看一下伤势。”

听闻王黎的话语,为首的那名官兵顿时面露喜色:“多谢王都尉!”

而其余负伤的官兵同样是面露喜色,这必然是一笔丰厚的饷银!

若是王黎没有来,他们早就躺在马车上让人牵着走了。

但也正是因为王黎来了,才能让他们有机会彰显一下身上的战功,甚至有的人是特意为自己添了些战功,使自己看上去出了更多的力。

而对于这一点,久在京中的王黎如何不知道,只是看破不说破,甚至还要有赏。

这就是上下默契的做一场好看的戏,告诫其它队伍,事情办好了有好处。

王黎打马巡视一下周围,很快就用刀尖在一处土墙下一挑,顿时露出了一个被草席遮掩的废弃水洞。

水洞似乎已经被废弃了很久,还散发出一股水垢的油腻味,令人很是不适。

而王黎则是伸手在洞口探了探,感受到一股微不可察的清凉,嘴角勾勒起一抹冷笑。

“呵呵,这种地洞联通许多,必然不会是地面上的青皮地痞所有的。”

“看来地下的那些污烂人也起了贪心,连这些银两都敢贪,这群不要命的老鼠!”

王黎冷哼一声,随即挥手让人将这处地洞的出口封住。

而队伍中的一个老吏见状,轻声摇头叹息。

谁都知道,像这种被堵上的地洞在武京中还有成千上万个,链接地下的水道,让下面自成了一个地底世界。

封上一个只会开出更多个,连官府都没有什么办法。

武京府尹甚至开启了数次的大围剿,但始终是大败而归,连污烂人的老巢都没有找到,白白荒废了人命和力气。

毕竟地下是危险的,不是随便一个洞都能钻进去,里面可能有淤积的毒气沼气机关等。

天知道那么多年过去了,这些污烂人到底把地下掏空成什么样子了。

王黎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故而仅仅是让人把一个坑洞填上,做个样子罢了。

眼前这队人马已经受损,如果就这样放任他们继续前行,恐怕还没走出这条街道就要被再次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贼子抢了个精光。

到了那时候,自己也难逃其咎,故而王黎直接挎刀跃马在前引路,一行人朝着府库去。

此刻,丞相府中,秦桧高高的坐在太师椅上,一人叩首跪拜在大厅中,惶恐不安。

“叔父,这些事情可都是那赌坊掌柜们私自做主的,我真的是一点都不知情!”

跪拜的那人惶惶不安的抬起头来,向脸上一脸阴霾的秦桧苦哈哈的解释道。

然而此刻秦桧心底猛然生出一股怒气,直接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那人额头上。

只听哎呀一声的痛呼,那人直接仰倒在地上,额头上血流不止。

但是他不敢擦,连忙端正的跪回原地,任由脸皮子痛的直抽搐。

他是秦家的旁系,秦桧不会要了他的命,但是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恐怕日后秦家的生意没他的份了。

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回家当个富家翁已是大善,毕竟他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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