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畸恋

同性畸恋

曹丹和吕小莹严重的性压抑,致使她们不约而同地以高消费的方式去发泄自己的欲望,相互竞赛似的,看谁更能花钱。

当曹丹买了一件貂皮大衣,吕小莹跟着也要去买一件;吕小莹跟着买了一件之后,曹丹有点恼火,又去买一件;你买得第二件,我怎么又买不得,而且还要买更好的!不甘心的吕小莹马上又光顾那令一般的女士们望而生畏的貂皮大衣专卖店……如此循环下去,让裘振东心惊肉跳,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疯了是不是?钱是纸做的,但钱不是纸呐。每人买了……让我算算……每人买了14件貂皮大衣。你们说加起来是多少?这又不是他妈的买内衣**,你想买多少就买多少。当然,我一点儿也不反对你们花钱,事实上我还很高兴为你们花更多的钱。我只是不明白,在深圳这个热得要死的地方,你们买这么多貂皮大衣干什么?一年之中,这玩艺能让你们派上几天的用场?也许一分钟都用不上。这是可耻的浪费!”

“别这样凶巴巴好吗?”曹丹点着一支薄荷香型的“摩尔”烟,漫不经心地说,“我看着貂皮就喜欢,图个高兴。”

“这个世界让人喜欢的东西多着呢,你都想买下来,我的太太?”裘振东作痛心疾首状,“无论怎样消费,总得讲个道理吧。”

“怎么没有道理?”吕小莹以其敏锐的经济头脑辨护道,“是的。这些大衣对我们并没有使用价值,但貂皮可以保值,并不比你把钱存到银行差吧?”

她紧接着又指出:“还有,不少人花大价钱买一只手表,并不是因为它走得最准,谁也不需要时间准确到秒秒计较的地步,也不是由于它真的值那么多钱。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去买呢?很明显,你只不过是冲那个价格而掏腰包的。你掏腰包时感到很自豪,很有尊严,因此很愉快,当别人还在为使用价值而购物时,你已经在考虑如何占有奢侈的商品了,奢侈商品的重要性一般不在于它的使用价值,而在于它的持有价值。你说对吗?”

裘振东目瞪口呆。

这女人洞察力强,思维深邃,幸好及时让她“下岗”,否则,说不定自己被她“宰”了还喜滋滋的呢。

“对呀对呀。”他喃喃道,“你们女人总是没道理时有道理,有道理时又没道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是你们男人使我们这样的。”曹丹说,瞅了吕小莹一眼。后者正递给她暗含赞许的目光。

两人站在女性的立场,跟男人裘振东针锋相对,一下子就从竞争对手变成了同盟者,充满女性特有的亲密情调。

“你的意思是……?”裘振东突然住了口。

他意识到不能再说下去了:很显然,曹丹和吕小莹之所以这么理直气壮地为买貂皮大衣跟他理论,完全是讽喻他占有她们又无法“使用”的尴尬。

你的婚姻,你的“包二奶”,不正是这种“持有消费”最生动的注脚吗?

男人的自尊,怎么能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轻易丧失呢?裘振东恼羞成怒,大吼一句:

“都给我滚!”

曹丹拉着吕小莹的手,往外面走。

“站住!”裘振东又一声断喝。

曹丹跟吕小莹回头瞧他,表情很复杂。

“到哪儿去……你们?”话还没说完,裘振东就知道自己更没男人的面子了。

“……去逛商店。”迟疑了一下,曹丹说。

“你想一块去吗?”吕小莹加了一句。

裘振东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看到什么提精神的衣服,别忘记给我也捎一件。”

曹丹跟吕小莹相互对视一眼,想贼似的解颐一笑,然而一时又笑不起来。

从此,曹丹和吕小莹在一块,如同一对姊妹花,有说不完的话儿,开不够的玩笑。两人结伴出游、社交、娱乐、打球、骑马等等,形影不离。

不久,吕小莹干脆搬到曹丹的豪宅来住了。

瞧着她俩不可思议地变得如此亲密,裘振东既惊讶又高兴。他的同类也非常羡慕他这两个女人之间的和睦关系,频频追问他有何**绝招,裘振东笑而不答,或顾左右而言他,颇感自豪。

私下里,他又想击碎一面镜子,或给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妻子的容貌,“二奶”的才干,都堪称女人中的“名牌”,持有她们,已足够撑起一个男人的虚荣。然而,虚荣越强,人越自卑。尤当夜深人静,两个女人挨着各自的房门,以幽灵一般哀怨的目光,盯着还在客厅呆坐、心绪茫然的裘振东,后者就恨不得离家出走,露宿街头。

紧攥力量,在大千世界纵横捭阖,叱咤风云,甚至对每件事都采取有恃无恐的态度的裘大老板,不时神经质地发愣——他无法想象,自己回到家里,把身上的“武装”解除,松懈下来如何自处?也许他根本不敢松弛自己,生怕自己第二天早晨一走出门,在男人面前也会一蹶不振。

所有的男人在家庭环境里都是绝对输给女人的。何况是你,在男人与女人最原始最基本的对峙中,一败涂地。女人因此怜悯你,呵护你,激励你;然而,她又不可能永久原谅你的脆弱和无能。

这不?

裘振东非常自卑、恨不得露宿街头的那阵子,曹丹和吕小莹,对他百般柔肠千般爱抚,很快克服心理障碍,双管齐下,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全方位侍寝。

不过,三人同枕而眠,类似三个和尚没水吃,谁也睡不安稳——一个人可以独自缓解、消受从沮丧到绝望的所有情感;两个人,哪怕是两个同床异梦的夫妻,也可以心照不宣,彼此平衡;而三个人,即使心有灵犀一点通,也会有三种敏感,三种焦虑,三种别扭。

裘振东更是痛苦不堪,两个女人雪白的肉体,活像两把明晃晃的刺刀,给他那种温柔而致命的杀伤,仿佛能使整幢房屋,微微颤抖!

有一夜,他忍不住从**惊跳起来。

两个女人也跟着坐直身子,一半清醒一半迷惘地望着他。

他想他有点夸张。一个成熟的男人不应该这样惊惶不安。于是,他笑了那么一笑:

“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我马上要到公司去。你们好好睡吧。”

说完吱溜下床,穿好行头,匆匆下楼,发动“林肯”,冲向无边的黑夜。

曹丹和吕小莹,猜他八成是撒谎,也不点破,重新躺下,彼此都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打了几个哈欠,即沉沉睡去。

渐渐地,裘振东对自己的家便怀有深深的恐惧,常常形单影只回到给吕小莹买的那套房子过夜。

环顾四壁,琳琅满目,到处是女人喜欢的小把戏,弯腰抬头,不时就碰响叮叮当当的风铃之类。一个大男人在充满小情小调的卧室独居,确实有点滑稽。

隔三差五,吕小莹例行公事一般,过这边来陪陪他,跟他玩一些曹丹不会跟他玩的性游戏。当她恹恹而去,他心有不甘又心灰意懒,斜倚床头,半拉着被子,不免自嘲:

吕小莹本来是你的外遇,可现在你好像成了她的“外遇”。这是不是他妈的很好笑,伙计?

主从关系一颠倒,两个女人在他眼前,就一天比一天冷傲,一天比一天神气。对她们,既然你兜不住自己的缺陷,自然也保不住自己的面子,保不住自己的面子,你又怎么能保持自己的坚强?你不知道她们是否接管了你的坚强,但至少接管了你在家庭中的位置。

曹丹和吕小莹朝夕耳鬓厮磨,搞上了同性恋!

两个女人之所以性饥渴,是因为裘振东的性无能;她们之所以不想或不敢到外面去风花雪月,还是由于他这致命的缺陷使然。

她们很清楚:裘振东只是持有她们,而从来没有在真正的意义上占有过她们,而且,他已经不在乎这后一点了,但他肯定会非常在乎别人对她们的占有,一旦他发现你的不忠,那将是对他的心灵、人格和价值观,最可怕的摧毁,他十有八九会杀了你。

另外,裘振东是一位非常大气的男人,他随时准备为你签支票,且从不问你揣一把钱去干什么、乐什么。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有钱,重要的是他信任你。

你怎能背叛一个信任你的人呢?

曹丹和吕小莹的同性畸恋,尽管早就潜藏着性逆转的必然趋势,但来得十分偶然。

一天,曹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一头瀑布般的黑发,如凝玉脂的肌肤,令人柔情四起的线条,连同一些晶莹的水珠,在上半身进行一番峰回路转的梦幻造型之后,从细细的腰肢非常流畅地扩展开去,一部分在那神秘莫测的地带毫不经意地收拢起来,一部分顺势而下,构成了她修长、灵活的美腿,显得格外撩人,让吕小莹看得痴痴呆呆。

两个女人在一块生活,无论是心思还是身子,其实都知彼知己。但是,吕小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曹丹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渴望,情不自禁走近去,摸了摸后者圆润的臀部:

“如果我是一个男人的话,不搞掂你,肯定发疯。”

“你病啦?”曹丹挡开她的手,怕痒似的咯咯笑。

“瞧。比起你这只白天鹅,我简直是丑小鸭。”吕小莹边说边脱光自己的衣服,踮起脚尖,在曹丹面前转了两圈,“小时候,我练过好一阵子芭蕾舞,没坚持下去,中国少了一个舞蹈家,就像你没继续唱歌,中国少了一个歌唱家一样。”

“你阿莹才不像个丑小鸭呢,我怎么看,你怎么像个小妖精。”曹丹笑着,也往吕小莹身上轻轻拧了一把。

“哎哟哟……”吕小莹嚷嚷,娇嗔地,去拧曹丹。

两人就在豪宅里追逐、嬉闹起来,直到相互扭到一张沙发上,动弹不得,双目相触,有着不约而同的奇妙心理,有着不言而喻的隐私情调,有着意犹未尽的温存愉快。

两张红唇慢慢接近,又停了停,仿佛思索了一下,然后迅疾“焊接”在一起……

曹丹跟吕小莹沉溺于这种不正常的方式满足性欲,像所有的同性恋者一样上瘾成癖。尤其是曹丹,自从吕小莹到性用品商店,买来一具玩艺儿,使之失去那个晦涩的小东西,她才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地道的女人,终日跟吕小莹缠绵,还口口声声说什么:

“我把少女贞操献给了你。你可要好好爱我啦。是不是!”

这时,在她们眼里,裘振东反而变成了某种具有“持有价值”意味的东西——拥有这样一个在社会上相当成功的男人,大家都很尊敬你们,谁也不会怀疑你们是暧昧可疑的同性恋者。

然而,世界上没有永久的秘密,何况在家庭里。

1998年4月2日中午,裘振东因患流感,提前结束了在新加坡的一个商务旅行活动,回到家,打算让两个女人好好伺候自己几天,殊不料,劈面就碰见曹丹跟吕小莹赤身**绞在**,干着他从未见过的龌龊勾当!

脑袋里“轰”地一响;密码箱“噗”地掉在地上。

两个女人一时吓呆了。

曹丹下意识紧抱自己的**;吕小莹则咬着自己意欲掩住尖叫的左手食指。

“脏货!”裘振东咬牙切齿地喝问,“这不要脸的事,你们干了多久了!”

他重复了两遍,两个女人都没吱声。

他重复第三遍时,镇定下来的吕小莹开口说:“首先,请你别污辱我们;其次,让我们穿上衣服再说好吗?”

“住嘴!”裘振东抽了吕小莹一个耳光,“我猜我老婆就是被你这臭娘们带坏的。”

转而又指着曹丹的鼻子:“你说是不是?”

“不是。”曹丹勇敢地一笑,“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我爱阿莹。”

“你……再说一遍。”裘振东打了一个冷颤。

“我不相信你毫无自知之明,难道你还有一个男人的脸这样来……?”

曹丹的话刚说到这儿,就被敏感而愤怒的裘振东扼住了脖子,翻倒在**,拚命挣扎。

裘振东已失去理智,双手越掐越紧,内心甚至充盈着一种巨大的、疯狂的快意——对自己无法占有的东西,你压根儿不会去想如何使之更美好,你总是在骨子里,一天天,一点点,浑然不觉地积聚毁灭的欲望。

吕小莹奋力拉扯他,被他一收腿猛地踢开,摔在茶几一角,痛得差点晕过去。

眼看曹丹没救了,吕小莹从地上趴起来,愣了一愣,顺手抓起茶几上的一瓶红酒,砸向裘振东的后脑勺。

裘振东的双手渐渐松开,像一个贪睡的丈夫,幸福地趴在曹丹身上。

他死了!

曹丹喘过气来后,尖叫不已,从死者的压迫下抽身而出,紧紧抱住已惊愕得一动不动的吕小莹……

午后一片死寂。一抹阳光在窗帘对开的缝隙探头探脑,它是多么的黯淡、可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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