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赵军投石秦军弩,初次交手各逞能

是故,战胜之机,全在一念之间。

故魏国上蔡郡内,近百万大军混战在了一起,而大战几乎在一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李牧并没有因为自己兵少而选择被动地防守,反而派出尽出精锐与秦、楚大军捉对厮杀。

在上蔡郡南部的广袤战场之上,秋风带走了地面最后的一丝绿色,枯黄的草根**在并不算刺眼的阳光之下,原本静谧而富饶的平原成了双方最好的战场。

战场分东西而立,东面是秦楚联军,西面是赵国的大军,各自由若干个方阵组成,遥遥望去,几不可望其边际。

无数缇骑穿梭其中,一层层地传达着将军的指令;

不时有鼓声阵阵,并伴有旗帜翻飞,那是抵达指定位置后,向中军报的信;

大军中央稍后一些的地方,筑有一座高台,其上五色旗帜分列两旁,一杆参入云霄的大纛耸立其间,正是大军主将所在;

日悬中天,双方主将几乎同时挥舞手中宝剑怒吼道:“前军!出阵!”

话音刚落,高台之上红色旗帜随即被挥舞起来,随即高台之侧呜咽的号角响起,一层一层传递到前军。

为首的校尉拔出要间长刀(剑),对着麾下的将士们嘶吼道:“进!”

随即长盾抬起,长矛微倾,踏着鼓点的节奏,齐齐整整地向着对面踏步而去。

三百步,那是赵军抛石车的最大射程!只见赵军阵营中的抛石车呼呼作响,一枚枚硕大的石弹被无情地抛入秦、楚联军的阵列,立时便是一片的死伤惨重,硕大的石弹在平坦的草地上肆意滚动,尽情收割着联军的性命,直到被黏湖湖的血液和骨头茬子黏住脚步。

然而秦、楚联军的士卒恍若未觉,依旧自顾自地踏着整齐地步伐向前!而待石弹稍稍停顿,后方的兵卒很快加速上前,补上前方为石弹所伤的空缺,一个完整的方阵再次出现在赵军的面前。

三百步,秦军的抛石车也开始了动作,但就在一轮齐射后,便被赵军的抛石车给硬生生地压制住了。五十步的差距,却是我能打到你,而你打不到我的结果。

终于到了二百五十步,换到秦军床弩大发神威!

“放!”秦军的校尉咬牙切齿地挥舞着手中的红旗,随即只听得“嗡嗡嗡”的数十声破空之声,手腕粗细的长箭呼啸着射入赵军阵线。

秦军床弩的威力也丝毫不逊色于赵军的抛石车,急速射来的长箭,破甲如无误,透体如穿纱,一个个赵军被长箭穿成了串,又狠狠地钉在泥土之中。即便只是稍稍挨着了,也立时就是一个粉身碎骨的结果。

在被秦军的床弩重创后的赵军也没有停止住他们的步伐,未伤的赵军依旧踏着鼓点,浩浩****向着联军开去。

不过,秦军的床弩没能再嚣张多久,赵军的抛石车很快将他们锁定,砰砰砰的几声,十数张床弩瞬间化成了无数的木渣。但蒙骜显然也早有预料赵军的抛石车的破坏力,因此秦军的床弩摆放得那叫一个参差,赵军想要一举摧毁还真难以办到。

一通石弹过后,剩余的床弩随即继续发力,赵军阵中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二百步,双方的弩手终于可以派上用场,秦军强弩手席地而坐,以脚为撑,以手为控,将弩箭的机黄拉开,随着校尉的一声令下,漫天的向着赵军呼啸而去。

然而秦军的弩箭尚在空中,赵军的弩箭却先行抵达了秦军的阵线,巨大的伤亡率先在联军的阵线出现。当然秦军的弩手毕竟也是训练有素,赵军的队伍之中也接替着血光四溅。

之所以秦军在他们的强势项目上失了半筹,原因很简单,赵军在秦弩的基础上加上了滑轮结构,使得原本需要用尽全身气力才能拉开的强弩,在赵军的手中只需要两只手便可以完成,自然大大地节约了时间。

可不要小瞧这点时间,尤其是在焦灼战中,只需三到四轮之后,赵军便能领先秦军整整一轮,而这一轮的箭雨往往就意味着上千人的性命。

一百五十步,那是弓兵的天下,长弓握在手,反手取出囊中箭失,搭弓射箭一气呵成,秦军再次演示了一只强军该有的整齐划一,而赵军也不遑多让,几乎在同时,箭雨以及被纷纷射出。两军算是打了个平手。

百步,盾牌手和长矛手的方阵开始加速。

五十步,盾牌手和长矛手进入了冲刺的阶段。

随即,砰砰砰的响动彻底点燃战场,长矛叮叮当当的碰撞又将战场推上另一个**,战斗正式进入最为惨烈的肉搏战。

赵军的最前线是甲、乙、丙三种兵力的混编,战力最强的甲种军负责稳住阵脚,战力稍弱的乙种军裹挟着更多的丙种军充当着前线的主力,或者称之为炮灰亦可。至于最强的陷阵营和骑兵,都被李牧牢牢握在手中。

联军方面,技术兵种以秦军为主,毕竟只有秦军的强弓硬弩才是赵军的对手,至于前方肉搏厮杀的,自然是以楚军为主,秦军精锐也作为压阵之用。

显然,尽管正面战局热火朝天,但无论李牧或是蒙骜都死死地将底牌尽可能地握在手中。

而现在,战场上拼的就是一是各军将士的坚韧之心,二就是双方将领捕捉对方疏漏的能力。但往往到了如今之战,即便是破绽,双方的主将也要想想会不会是对方故意露出的破绽。

试探、小心无错,成了双方将领的关键词。不犯错,这是双方将领所最先要做到的。对于主将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无论李牧还是蒙骜,看似稳如老狗的表面,内心实则慌得一匹。

但李牧的好处在于,他有赵王括!赵括坐镇安陵城,给李牧下达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道王命便是:“撒开手去打,败了还有我在,怕什么!”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如同定海神针一般,不仅让李牧有些慌张的内心得到平复,更是给予了李牧无限的信心。

其实,赵括是对李牧有信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语,这下好了,两人互相给予信心,互相成全。

反观联军这边,关系就要复杂多了。

蒙骜不仅要谨慎地使用兵力,甚至还要计算着秦、楚两军各自的损失比例,秦军的损失多了蒙骜不好交差,楚军的损失太过了蒙骜又怕楚王一怒之下拍拍屁股给走了。

不仅如此,在后方的两王也不甘寂寞,时不时地差人前来查看战况,有些急了甚至亲自上前线而来,你说蒙骜去迎接吧,怕耽搁战事,不迎接吧又于理不合。

好在到了前线之后的两位王上,还算有些自知之明,并没有直接指挥军队作战,可是即便是萧瑟的秋风也耐不住两只嗡嗡叫的苍蝇啊。

因此蒙骜的指挥虽然大错没有,小错却是不断,北面兵力补充不及时,南面兵力又太过密集......而在心细如发的李牧面前,这些细小的失误哪里会被逃过。

兵力补充不及时便乘机勐攻迫使对方付出更多的损失来填平阵线;兵力太集中,就用抛石车加箭雨进行覆盖,务求给予联军巨大的杀伤;

一个个细小的失误累计起来,却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而随着秦军床弩逐渐被赵军的抛石车给摧毁殆尽,联军的损失逐渐大了起来。

好在的是还有小半的床弩,坚持到了日落时分。

赵军意在拖延时日,给三路偏师争取时间,而联军的杀器损失泰半,更是急需补充。所以,日落之后,两军颇有默契地,并没有点灯夜战的想法,随即纷纷鸣金收兵。

经过一日的血战,联军在这片土地之上留下了足足近两万尸体,而赵军方面也损兵一万多。虽然联军损失较大,多付出了几千的性命,但此次试探性的战斗依旧只能算个平手,谁也无奈何谁。

两只勐兽一步一回头地缓缓退回营地,各自暗暗舔舐着伤口,清点着今日战况,分析着今日之战,并试图从中寻找出突破对面的办法。

“今日之战,我军兵力之失虽略少于联军,然以联军兵力之盛,如此继续恐非长久之计,诸君可有计议教我?”李牧率先开口问道。

麾下一名都尉当即占了出来,说道:“将军!秦军强弓硬弩果然名不虚传!尤其其中床弩,虽死伤不重,却颇有威慑之力,令我军束手束脚,难以发挥出应有之战力。”

“是极!末将麾下之军乃是以屯田兵为主,闻其弦动而箭失破空之声,则面有惧色;观之碗口粗细之箭失袭来,则身不可动。此大不利于战也。若非羽林卫及时填补,恐乱之阵线也!”另一位都尉闻言也赶忙支持道。

李牧闻言点点头,说道:“既知其难,诸君可有破解之法?”

“上将军,末将以为:待明日之战,可遣我军轻骑,踏而破之!”一位裨将建议道。

“我军虽有轻骑数万,然赵启将军已带走两万,所剩之骑军,当与联军之骑军相当,甚至略有不足,若我军轻骑为破床弩而出,必为联军骑兵所截也!”又一位裨将摇头否定道。

随即那位裨将接着说道:“禀上将军:床弩之害,多在其威慑之力,其所杀伤并不算多,可塞将士之耳,或遮其余光视线以抗床弩威慑之力也!”

“不妥不妥!无论听或看,都影响军令调度也,此得不偿失者也。”很快裨将建议又被推翻。

言毕,现场陷入一阵的安静。

“上将军,末将以为还是要在我军之优势——抛石车上下功夫。”一名靠后的校尉弱弱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李牧的眼前一亮,随即问道:“且近前来,详细说说。”

“诺!”校尉双手抱拳,压制住心中的激动,侃侃而谈道:“秦军床弩之所以难以消灭,全在其参差之摆放,或近或远,跳**不已,而我军每攻之一座,则需一番校准,故此耗时颇久也。”

校尉边说着边指着舆图道:“然其有效射程不过二百五十步,近至二百步,则与强弩之覆盖重叠。因此,床弩之布置虽有参差,却始终不离此五十步内,远则无有效之攻,进则有重叠之复。

是以,与其频繁调整抛石车之参数,不若以石弹覆盖二百五十步至二百步之间区域,只是多耗费些石弹和气力而已。”

李牧闻言,以掌抚之,赞之曰:“我王曾告于本将曰:群策群力方可百战百胜,今日方知我王之所言不虚也。且记上一功,待击退秦楚,本将亲自为尔请功。”

说着,李牧对着一旁的传令兵下令道:“传令抛石车所部如之所言,备好足量之石弹,以备明日之战。”

“诺!”一旁的传令官立即应诺道。

点点头,李牧又继续转过头对着众人说道:“还有一事,吾观夫吾军之阵也,还是太过密集,为联军之弓弩所伤过多也!本将以为可在原本基础上稍稍放发间距,具体做法为......”

......

“然也!末将以为,与前方步卒可人手增持一小手盾,其耗材不多,能掩护面门大小即可,于行进之间有大用也,待对攻之时,随时脱去即可!”

“是极!末将以为......”

随着校尉的计策得到李牧的肯定,甚至要亲自为他请功,这可将一众的赵军将领们刺激得不轻。什么样的功勋需要一位上将军亲自向王上请功啊,那少说也是封爵的功劳啊!

这谁顶得住,当即赵军将领们纷纷开动小脑袋瓜子,为明日大战献计献策,中军帐里热火朝天的讨论,甚至席卷到了整个军营。

无他,一些想不到好点子的将领干脆让麾下的将士们一起想,一个好点子一顿肉,若是得到上将军的认可,直接就地提拔!

将士们在这样的“重赏”之下,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作为真正第一线拼杀的将士们,往往能找出更多不易察觉的细小问题,而这样的问题一旦解决,却对于战局的改变将有着颠覆性的改变。(志愿军的礼拜攻势就是美军的士官发现的,志愿军可是吃了大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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