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辐灾

——维斯特港

“长官好。”一名护国军成员向救赎敬礼。

“你好。”救赎象征性的回复了一下。

一路上，所有的护国军成员都无一例外地向救赎敬着军礼，而身后的四名成员却无人理睬，这让他们十分尴尬。

“这次的任务真的和我们有关么？我怎么觉得我们被无视了呢？”英格莉德嘟起了小嘴，自语道：“是我们存在感低么？”

“是他存在感太高了，反正我就当是来旅游了，虽然这里出了点意外，但是海港的景色可比沙漠强太多了。”说完，海岱深吸了一口带着淡淡海盐味的空气。

维斯特港处于中纬度地区海岸，四季多雨并且常年西风，而辐射源恰好处在维斯特码头，辐射可能会随着海洋四处扩散，也可能会通过**的蒸腾作用被西风吹走，在内陆地区产生辐射雨，这样的局面是谁都难以挽回，更让人不安的是，护国军一不能阻止辐射物质的扩散，二不能立即清理现场，护国军能做的，只有调查一下辐射区边缘的情况，以及疏散当地居民。

特别行动组走进了一辆巨大的装甲指挥车中。

“这里的负责人是谁？”救赎问道。

“我就是。”一个指挥官模样的女军人站了起来：“您好，长官，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叫崔晓贤。”

“你好，崔晓贤。”救赎走向她身边：“报道一下当前情况。”

“辐射源确切位置已经确认了，我们也已经拿到了辐射发生前全部的监控资料。”崔晓贤转过身，示意车中的一位技术员：“把四号档案调出来。”

“这是什么？”救赎问道。

“这是辐射源在爆发辐射前一段时间的监控，因为是在辐射源附近地点发生的事情，所以我们的侦测范围已经确定的非常精准了，辐射源位于维斯特码头旁边的华人区内的一个酒吧里，在这段监控里有一个嫌疑对象。”

“调案完毕，四号档案已存储。”车中传来了电子音。

“请看。”崔晓贤指了指他们身后的一个屏幕。

屏幕画面的右下角标注着时间，监视的时间是在深夜十一点，这时的街道上已经人迹寥寥，但画面尽头突然出现一个步履蹒跚的年轻女子。

“你是让我看她么？”救赎指了指画面上的女人。

“是的，因为就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来看，她的嫌疑最大。”

“为什么这么说？”救赎问道。

“请往下接着看看，您就明白了。”

画面中的女人在空旷的街道上摇摇摆摆的走着，穿过了几条华人街区，监视画面的角度也随之变化，此时的救赎发觉了一件事。

“我觉得她在绕弯。”救赎说道：“麻烦你把这几个监视区的地图给我看看，可能是我整错了。”

“稍等。”崔晓贤在控制台上操作了一会儿：“这个就是监视区位分布图。”

荧幕上显示出了码头华人街一带的监视器区设置情况，救赎看了一会儿，手在空中比划了一阵。

“她是在乱串，有几处路线完全是在原地打转。”救赎说道：“不过我还不能确定她的嫌疑，麻烦你继续播放刚才的监控。”

“明白。”

屏幕播放了接下来的内容。

女子还在蹒跚的向前走着，经过了一家酒吧，酒吧外面站着一名保安。

“从这里注意看。”崔晓贤提醒道。

保安看到这个蹒跚走来的女人，观望了一阵后，走向前去，和女子说了些什么。

“街上的监控器没法录下声音啊......”救赎惋惜道。

“没关系，我会唇语。”半天不说话的肖鹰突然站了出来：“那个保安说了些什么我能翻译出来。”

“你会唇语？”海岱一脸疑惑：“就凭你？”

“是真的。”肖鹰挠了挠脑袋：“那个保安是正对镜头的，看见他的唇形我就能翻译。”

“那麻烦你翻译一下吧。”救赎给肖鹰腾了腾地方，让他靠屏幕近一些。

画面中，保安和女子开始对话了，肖鹰看着保安的口型，翻译起来。

“塞接卜辞哄哝？？”肖鹰翻译出了一局莫名其妙的话。

“你说啥？”海岱看着肖鹰。

“那个保安说：‘塞接卜辞哄哝’？”肖鹰也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我翻译的绝对没错！他就是说了这话！”

“行了，别闹了，我知道你总是因为你不怎么厉害自卑，但也不要勉强自己啊。”海岱嗤笑道。

“真的，他真是这么说的......”肖鹰捂着脸。

“肖鹰，麻烦你再说一遍。”救赎拍了拍肖鹰：“他刚才说什么？”

“塞接卜辞哄哝！”肖鹰斩钉截铁道。

“好像是闽南话。”救赎露出一副无奈：“现在请问，你们谁会闽南话？”

特别行动组的四名成员没了音。

“我有一位朋友是福建人，我大概可以试一试。”车内一位技术员说：“听懂应该没问题。”

“那麻烦你了。”救赎示意他过来：“那个保安说了什么？”

“赛接卜辞哄哝。”肖鹰说道。

“小姐没事吧？”技术员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小哥你真厉害啊！居然能把方言唇语翻译的这么原汁原味，我一听就听懂了！”

“真的么？哈哈哈！”肖鹰脸红了，笑了起来。

“啧。”海岱露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别玩了，给我干活！”

“切......”肖鹰不屑道。

“接着翻译。”救赎拍了拍肖鹰的肩膀。

“知道了......”肖鹰再次盯向显示器上的保安。

“哎呀哦帮无线么？”肖鹰翻译出了唇语。

“你需要帮忙么？”一旁的技术员破译着他的方言。

“弄刚你头痛疼？”肖鹰接着翻译。

“你说你头疼？”技术员随之应答。

“要帮五险三把车你怂回凯麽？”肖鹰的翻译越发自信。

“要帮忙把你送回去么？”技术员不由得笑了出来。

“哝戛纳？”肖鹰觉得两人配合十分不错。

“你住哪里？”技术员笑着回复。

“哈醉啊么？阿布先机店里走慧儿吧。”肖鹰十分开心，他终于觉得学唇语是一件好事了。

“你喝醉了么？先到店里坐会儿吧！”技术员翻译了最后一句话。

屏幕中的二人走入了酒吧。

“小哥你真不错啊！”肖鹰拍了下那个技术员的后背。

“天啊你也真厉害！”技术员也十分开心：“咋样！我翻译的溜不溜？”

“简直高手啊你！咱们这好配合啊！”肖鹰大笑道。

“行了肖鹰，你别兴奋了......”救赎说道：“我以为会有什么重要情报，看样子这个保安只是出于好心。”

“就只有这些监控吗？”华胥瑶问道。

“不，接下来还有酒吧内监控，你看。”

屏幕上的监视器变换到了酒店内监控区，这个监控比室内监控清晰了许多，而且也有了声音。

画面上可以看见，那个女子脸色惨白，嘴唇紫灰，身体颤颤巍巍的抖动着。

“你是哪里人？”保安用那地道的闽南话问道：“你住哪里的？”

“我不知道......”女子一脸惊恐说。

“你别害怕啊。要喝点什么吗？”保安问道。

“有没有热点的东西？我头痛得厉害。”

“行，来杯热可可。”保安走向吧台。

“行啊李哥，带回来个年轻女孩当女儿？”吧台前坐着的一个大叔开着保安的玩笑。

“别胡说，她好像真要帮忙，你也照顾照顾她。”保安耸了耸肩，然后向酒保点单：“来杯热可可，别往里添酒，记在我账上。”

“明白！”酒保应了一声，转身开始调配。

“喂美女！”吧台前的那个大叔喊道：“你怎么了？看你一脸憔悴？”

“我......”青年女子捂着脑袋：“有人把我抓走......”

“什么？”大叔不相信似的笑道：“抓走你？”

“抓了我......把我绑起来......”女子拼命的捏着脑袋：“他们......给我注射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大叔问道。

周围的顾客都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个女子身上，一时间店里静的出奇。

“不清楚......他们......”女子含糊的答着：“把我关起来......”

“在哪里？”保安用那闽南腔询问道。

“不知道......”女子说着，将胳膊放在了桌子上。

从屏幕上，能依稀看见，她的胳膊上满是皮下注射器留下的印记，因为伤口处理不当，她整条胳膊淤青一片，格外瘆人。

“天啊......”保安看见了她一身的伤，彻底明白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姑娘你别动，我现在就联系警察。”

“警察？”女子吃了一惊：“不要！”

“不，你肯定遇到什么危险了，如果不出问题你应该遭遇了一场绑架！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知道。”女子紧闭着双眼：“头好痛......”

保安的脑子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很多绑匪会选择一些落单女子下手，劫去她们的财物，更有甚者会直接割下她们的脏器卖往黑市，而有些迷药会使得被害人暂时失忆......

不能再多想了！这女人肯定有了麻烦！

“和我走，我现在就带你去警察局。”保安抓起了女子的手。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台边的大叔也站了起来。

“啊......”女子突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不要带我走！不要！”

“没关系！我向你保证，你不会有事！”保安看着她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我不去！放开我！”女子想要挣扎开来，可她明显没有这个力量，就在她挣扎着的时候，那位大叔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哥，我鼻梁骨突然生疼......”大叔揉了揉鼻子。

血刷拉拉的从鼻腔内流了出来。

“上火了么？”大叔自语道：“而且头也疼了。”

“快去擦擦。”保安递给了那位大叔一张纸。

就在这递纸的一刹那间，女子的行动出现了转变，她不再挣扎，而是倒在地上。

“啊！头！好疼！”女子跪倒在地，嚎啕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况吓了保安一跳。

“怎么回事？”保安蹲下身，想把她扶起来：“没事吧？”

但这女子只是歇斯底里地痛苦嚎叫着，保安见况不妙，努力地摁住她，想让她安静下来。

“快来人帮忙！”保安拼命地控制着那个女子，继而抬起脑袋：“你快来帮我啊！”

然而他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帮助。

在他身边的那位大叔，眼神直愣愣的看着店内。

“李哥......”那位大叔看着周围：“他们.....怎么都......”

“什么怎么都？怎么了？还不帮忙？”保安疑惑的问：“而且快擦擦你的鼻血啊！”

“你来看啊。”大叔的声音里突然夹杂了一丝惊恐：“怎么搞的？”

“啊——————”店里传来了人的尖叫。但这声音不是那女子的。

刹那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怎么回事？”保安直起身，看向周围。

店里的顾客现在十分地异样，这体现在他们的眼睛上。

正常人的眼睛不应该会渗血的。

而店里的几乎所有人，眼睛都或多或少的留着血。

“你们怎么了？”保安惊异道：“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应他。

痛苦地嚎叫声在店里混杂成一片。

“李哥......”

大叔的口中渗出了血，看来他也加入到了那些人的行列。

“这是......怎么回事......”大叔捂着嘴，挣扎着。

他惊恐地跪坐在地上，而监视器时刻拍着他的变化。

眼睑逐渐红肿，流出了红色**，接着是耳朵流出了血。他的眼睛越来越肿胀。

最后，如同打碎鸡蛋一样，他的的眼珠啪的一声破裂了，沸腾的脑组织顺着两眼喷涌而出，随着沉闷的倒地声，大叔的生命走向了尽头。这死法可真是罕见。

不过，这大叔不会是最后一个如此死亡的人。

保安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周围陆陆续续传来了人们的哀嚎声，他站起了身，拿出了手机。

他似乎想要报警求助，然而这并不能拯救他。

“救命！”店里的一些顾客还在挣扎：“救命！”

“我的头！好疼啊！头！”女子伏在地上：“救我！”

保安颤巍的拨打着电话，用看着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那女子。

保安的眼中渗出了暗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