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五

一百三十五

两个丫鬟见小姐生气,只得把好话解劝道:“小姐,说不定他是有事出去了,他会回来的。”

胡小姐起初还抱有一线希望,他可能真有急事离开了。可等了好几日,都不见回音。胡小姐又悄悄的派两丫鬟去他家查看,果然好几日未回,门还是像那日去时一样,虚掩着。

胡小姐不信,亲自去看,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胡小姐没了希望,躺在**,恹恹成病。胡老爷子得知小姐生病了,将两个丫鬟责备了一番。找了大夫来看,看不出有什么病。胡老爷觉得奇怪,忙又去找了个大仙来看,看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其实请的大夫,早看出端倪,只是不好说出,一摸小姐的脉象,是中喜的表现。外加体弱虚热,心事重重,便一病不起。可大家闺秀,谁又敢说出来?

大仙来看了一阵,便胡言乱行语,说是在某处中了邪祟。又问小姐经常去哪里,两个丫鬟如实回禀。大仙便道:“是了,一定是湖边鬼魅太多,中了邪了。”

大仙亲到湖边看了一阵,又让胡老爷准备了不少香蜡纸烛,准备半夜送鬼。老九是最不相信这些事的,一听说要送鬼,心里就不舒服。想起杨黄寨的老张,送鬼连自己的命都送掉了。但他却也不坏别人的事,毕竟大仙也是靠着它营生。

鬼也送了,该做的都做了,论说小姐的病该好了。可胡小姐的病,不但没好,反而加重了。胡老爷急得不得了,将这事告诉刘大户。刘大户找了大夫,亲自来看。来的大夫,可谓一针见血,一眼就看出不对。他在胡家,也没好说出,只是到了刘大户家,才将这事说了出来。刘大户大怒,命人来退亲。

胡老爷摸不着头脑,以为刘大户看他女儿不治,才要来退亲,也只得允了他。初时刘大户送了不少聘礼,此时是他要退,可什么都退不回去了。刘大户自认倒霉,但总比娶个二手货回家做儿媳妇强多了。

胡老爷见亲事告吹,便不让九木匠做工了,随便打发了他些工钱,让他自己再谋出路。老九早预料此事,便又到别处营生去了。

可才过两天,胡老爷又派人来找他。老九更是一头雾水,不愿去可又不好推辞,只有来到胡老爷家。

胡老爷忙向他告了罪,又要请他把家具做完。老九不解,问道:“老爷,你不是说小姐不出嫁了,家具不做了吗?”

胡老爷微微一笑道:“看着小姐这病,日夜加重。我想给他找个小户人家,冲冲喜,说不定她就好了。这嫁妆,得从厚,要不然没人愿娶我家的女儿。”

老九叹息一声,闷了半晌才道:“我看小姐的病,是心病。要能找着病根,就好办了。”

胡老爷知老九给黄财主家治好了瘟疫,忙请教地道:“愿闻其详。”

老九摆手道:“这病我也看不了,你去问问两个跟着她的丫鬟,说不定她们知道这事。”

胡老爷一听说,便去命家丁捆了两丫鬟,一顿毒打。丫鬟们见小姐一病不起,难逃大祸。此时又挨了打,只得据实说来。

胡老爷听完大怒,喝道:“卖饼的那人现在何处?”

两丫鬟也据实说了,早已逃往外地。胡老爷便命了画师,来画了卖饼的小子的画像,各处缉拿。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出半年,将卖饼的小子抓住,捆到胡家大院。胡老爷将他拉到两丫鬟跟前,朝两丫鬟道:“是不是这人?”

两丫鬟见果真是卖饼的小子,连连点头。胡老爷见女儿病得骨瘦如柴,此时又不好发落卖饼的小子,将他提到女儿房中。果然胡小姐见了卖饼的小子,病情略有好转。过了几日,竟能吃些米汤。

胡老爷感恩戴德,连忙来谢九木匠。还说要不是他看出问题,女儿就没得救了。胡老爷留老九在家大吃大喝了几天,喝得老九酩酊大醉。

卖饼的小子见胡老爷没有处置他,心想这个女婿,必是做定了。只要小姐的病好了,再找个时机好好给她解释解释,应该没啥问题。女人的心,都是豆腐做的。软化软化,一定没事了。

卖饼的小子这么想着,心里暗自得意。心想我还怕遇祸,却没想到能遇到这样的好事。每次出入胡家大院,都趾高气昂,一副初富大贵的奴才嘴脸。就连老九,他都时常看不上眼。此时胡小姐需要他的照料,慢慢的能进些米饭了。

胡老爷却私下计较,他竟然勾引我的女儿,做出这等事来,说什么,也不能将女儿嫁给他。等女儿彻底的好了,再说些好听的话给女儿,将这人打发了。

胡老爷将这事告诉他夫人,胡夫人忖了忖,也是这个理。胡夫人见卖饼的小子整天阿谀气使,怕人老后受他的气,哪敢将女儿给他?

老九看在

虚擬娃娃

眼里,也不去理卖饼的小子。平时见卖饼的小子看不起他,他也不多说,全把卖饼的小子当成胡家的主子。卖饼的小子听着喜欢,慢慢的就以为自己真是胡家的女婿了。他偶尔回到以前住的屋子,邻家老太便问他道:“你不是说不回来卖饼了,怎么又回来了?”

卖饼的小子听着这话不顺心,知老太揭他的短,啐了她一口道:“我是说回来再不卖饼了,谁说我不回来了?”

邻家老太被吐了一脸,也不伸手去摸,冷笑道:“一副奴才嘴脸,癞蛤蟆一个,还想吃天鹅肉?”

邻家老太说完,猛一转身,走进屋去,关紧了屋门。卖饼的小子虽然听着生气,可也不敢闯进邻家老太的屋子。嘴里嘀咕道:“等我娶了胡小姐,再来好好收拾你。”

卖饼的小子踱了踱脚,回到胡家大院。胡家大院的家丁们,见他这幅德性,也暗自害怕。更有的悄悄给胡老爷说他的短处,惹得胡老爷更加不满。

眼见着胡小姐的病好了许多,能下地走路了。胡老爷便来对老九道:“九木匠,嫁妆先停一停,我倒想先劳烦你帮我做一口棺材。”

老九只要有活干,做什么都是做,便答应了胡老爷。只是心里计较,胡老爷让做棺材干嘛?难道谁要宾天了?可胡家大院里,每个人都好好的。

老九不愿多想,不消几日,便将棺材做好了。卖饼的小子见老九做棺材,便来欺落他道:“九木匠,叫你做嫁妆,你却来做棺材,难道你要死了?”

老九不理他,暗自啐了一口,心想你才要死了,到处乱骂人。胡老爷不让我做棺材,我敢做棺材吗?

卖饼的小子见老九不理,冷哼一声道:“你不理我,休想得到工钱。”

老九瞪了他一眼,不屑地道:“就凭你,还嫩了点。又不撒泡尿自己照照,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别以为做了主子,还是一副奴才嘴脸。”

卖饼的小子一听这话,想上前去打老九。恰被胡老爷看见,指着卖饼的小子喝道:“你他娘的有娘生没娘养的,简直是着死。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死你个***的在这里。”

卖饼的小子一听,不敢动手了,双手一垂,连连受教。胡老爷见他不说话,怒喝道:“老子早看你不顺眼,趁早给老子收收心。哪天惹老子发怒了,小心你的狗头。九木匠是什么人,你也敢动?老子请都请不来的人,你做出那副奴才嘴脸,以为就吓住了他了?”

卖饼的小子被骂了一回,再也不敢来惹九木匠了。

胡老爷见卖饼的小子走了,连忙来给老九赔小心道:“一个奴才,不要给他好脸色看。你要是看不惯,就狠狠的骂,狠狠的打。我就不信,还**不好他。”

老九推了几刨木板,微微一笑道:“老爷你也别生气,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由着他罢。咎由自取这句话,我还是听说过的。”

两人说了一通,胡老爷便走开了。卖饼的小子听进了心,越来越恨老九,想了计策,以求将他除掉。

他平时在湖边,遇到几个玩伴,想入赘胡家,还得找他们帮忙。万一胡家不允,他好纠结这帮兄弟,逼胡老爷嫁女。这些酒肉兄弟,看着好处,个个应允。听说要平分胡家财产,更是高新不已。

卖饼的小子见老九跟他过意不去,找几个兄弟商量,决计除掉老九。

老九见卖饼的小子几日不来骚扰自己,还以为他被胡老爷说怕了,便不在意。可没想到才过了七八日,见卖饼的小子来邀请他去喝酒。老九不曾设防,以为卖饼的小子是真心赔罪,便听着到了一酒家。

老九见早有几人等在那里,心里疑惑,却被卖饼的小子道:“九木匠,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我听说你酒量好,叫他们过来陪酒。前些日都是小人对不住你,冒犯了你,还请你大人有大量,饶恕了小人。”

老九朗声一笑道:“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我不会记在心上。”

说了一通客套话,卖饼的小子便叫店家好就好肉上来,让老九主位坐了。老九死活不愿,硬被他几个兄弟拉了,他只得坐下。几个兄弟,你一碗,我一碗的,劝老九喝酒。老九酒量再好,也禁不住众人轮番劝酒。喝得实在不能喝了,便推辞道:“我实在不行了,你们先喝着。”

卖饼的小子不允,朝老九道:“九木匠,你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喝酒有个规矩。要是真不能喝了,自然而然的会趴下。你越说不行了,就是越能喝。这些都是我的好兄弟,我都把他请来陪你喝酒了,要是不痛快畅饮,恐怕有些……。”

老九说不过他,只得端起酒碗,又喝了一大海碗。

卖饼的小子见他喝了,心里越是得意。朝左右斜眼示意,让他们别喝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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